Fuzzh_

驱遣

喻魏 对白流 
喻单向 私设


晚上好，魏老师。今天您去哪了，这么晚回来。我差点睡着了。

靠，你怎么还不走？昏天黑地坐在客厅，扮鬼吓人啊。（开灯）别在这赖着，哪凉快哪呆着去，这里的二手铁架床比你家席梦思床垫舒服还是怎的，堂堂一个海归在读硕士，蛀虫似的赖在个猥琐大叔家不走，成何体统。

我家没有席梦思床垫。也没有您。

这不是重点。算了，从十年前开始我就知道没法子跟你交流——唉，高一的时候多可爱一孩子啊，内敛又聪明，所有科任老师都对你赞不绝口。哪知道高三变的顽固如牛，小小身板脾气硬的很。谁他妈教出来的——可别是我吧。

不是您，我本身就这样。家里没有真切的您，我睡不安稳。

你安稳——老夫他妈浑身蚊叮一样难受。靠，都失眠两天了，一双老脸也不大在意形象就算了。黑眼圈熬得都重一圈了。

老师，睡前喝杯热牛奶，听听轻音乐或者做点有氧运动，有助于睡眠。

——你小子装什么纯良。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。

老师，您——您大可以放心。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莽撞的傻逼，当时的我太不是东西了，我什么都不会做的。您——您原来这么在意过去的事情吗。

谁信？你还知道你以前不是东西？小小年纪不务正业，跑来搞什么同性恋。衣冠禽兽社会败类，这些词都形容不了，太他妈轻了——靠，好好地提这些事干嘛。又想抽烟了。（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，点烟）

不提了，老师。

呼。（吐出烟圈）

老师，您吸烟的样子十年都没有变化。您——您当时那样袒护我，我不相信您对我一点，一点点感情也没有。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。哪怕是一点点，于我而言就足够了——无憾了。

你未免太有自信了。没有。

老师，您不要撒谎。

死心吧。我教了你三年的书，还不清楚你的性子。你是高三学子，成绩优秀，是进重点大学的料，校方都很重视——比起你，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班主任算得上什么？就算我不袒护你，校方也会把一切归咎于我，你明白吗？我——整个学校，不能断送你的前途。

老师，您没有说完全，您自己的想法，您不肯告诉我，对不对？

我没有想法，你哪里来我应该爱着你的信心。你想清楚，是谁吻谁，谁强迫谁，又他妈是谁暴露谁，——谁护着谁？疯子，受虐狂才会爱上施暴者，我还能这样平静地和你说话，还能容你叫我一声老师，你就该谢天谢地了，喻文州。

魏老师。我对我之前——畜生一般的行径感到非常的抱歉，我愿意用我余生的一切去弥补，首先您要接受我。可是您要知道，我对您的感情十年来只增不减，您——您让我痴迷这么多年，您不能对我这么残忍。

是，这么多年你的追求我都看在眼里。可是我明确拒绝过了，是他妈的谁装聋作哑，仍然纠缠不休？你到底是什么品味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——相差太多了，外貌学历财富身份，喻大硕士，你未免太看得起老夫了。

老师，老师，您别这样。

你愿意跟一个入不敷出的落魄高中教师一起为了水电费奔波？是，你愿意，因为我的落魄——某种程度上，是你导致的——我不想提了，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。

您——您冷静下来喝口水。您这样我没法和您好好谈。（倒一杯水）

没什么好谈的了。我不知道我哪些回应让你有了有所希冀的假想。你告诉我，我一定改。

魏老师，您不要否认。前天晚上，我们是确确实实做爱了的。

靠。我没有拒绝吗？？我尽我所能地拒绝了，可那有什么用——你那么强硬，而我，而我醉的一塌糊涂，你不能强求一个醉鬼，去拒绝投怀送抱的美人。天知道我什么眼神，居然没把你认出来——咳。（喝一口水）你把它忘了吧，当做没发生。成年人之间，性爱不是你恋爱的资本。

老师——您让我忘记？怎么可能？我忘不了，忘不了这些十年前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重复上演的，我朝思暮想的场景。我已经等待它太多年了，如今它发生了，我怎么可能忘记？我几乎要绝望，崩溃，在美国的每一天，我都比前一天要更想念您。吃饭，工作，学习，甚至自慰——

靠，你他妈闭嘴。你明明知道——明明知道，我是个男人，我是你老师。

仅仅是因为我是男人吗？老师您心中过不去的坎，只是我是您的学生罢？对吗，魏老师——魏琛。你已经不是个老师了，我早就毕业，也不是你的学生了。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，我们人格平等，身份平等——我们天造地设！我们生来就应该在一起，恋爱，做爱，甚至是领养小孩，组建家庭！这一切，我都梦想太久太久了。

你——你他妈不要靠近我。你个混账，说些什么诨话。我，魏琛，是你的老师。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永远都是。你你你——（站立，摔了杯子）

魏——魏老师，对不起，我刚才太激动了。

你不用道歉，喻文州。该道歉的是我，我就他妈应该被辞退，教出你这么个败类，是我的失职。你听好了，我们之间不可能。无论你到底是谁，男人女人，学生老师。我们不合适，你不要再做这些徒劳的努力了。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人帮我。以后不必了，之前的事，一笔勾销。

——老师。

你前途无量，你不应该为我牺牲你的未来。我知道你在美国的事情，那么多名教授指点你——仅仅是关心自己学生的程度，你不要多想。我看见你书包里的机票了，有两张，为什么？

一张是给您留的，您应该比我清楚。

现在，它用不上了。（起身，关灯）晚安吧。
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