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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魏喻]THE LOVE WITHOUT A TITLE

the love without a title


居然写了魏喻,主要是想写病美男鱼鱼

借了白朗宁及其夫人的故事



差不多刚踏出那仄巷三两步,那天就雾沉沉地俯下疲乏的身子,落下许多湿蒙蒙的亲吻。魏琛没有伞,赶紧把皮箱子往头上一顶,撩开长袍,冲到路边去呼一辆黄包车。大街上水流乱激似的,人头糟糟,好容易见了光膀子的车夫,伸手招呼了要上车。他神使鬼差往着那巷口瞥一眼,一双赤着的病色的脚溅起坑洼里的雨花。


“魏先生——魏先生!”


喻文州跑得很急,吁吁喘着断续的微气,天气又冰雪似的冷冽,一团迷茫的雾从他的嘴唇里溜出来,看得魏琛心里头一抽抽地,仿佛那雾里吐的是这病人所剩无几的精魂。雨猛的砸下来,天像打了个饱嗝,四合院里洁妇往门槛外倒的择菜叶的脏水,淋了个贯身透心的凉。魏琛果断挥着遣了那急着收工的车夫,踩着那碎玻璃似的积雨往喻文州身边飞奔而去。大雨捶打牛皮面的巨鼓,震耳的声,盖了他自己的呐喊。


“你怎么下来了!雨这么大,还光着脚?快回去——”


薄薄一层衬衣湿透,胶水似的黏着他的鬓发,更显得他孤苦清瘦,身材挺拔缺显出孱孱的病感的弱态。雨滴是清的,梳齿似的密列着,织将出一匹昏晦的雨帘来,看人便不真切。喻文州清癯的身影就隐现拓在这纸宣上,像一张不能从水流里掂出来的一丝游墨。魏琛一下子想到二人通信两年之后的初次见面,他躬身怕磕到那窄门,他坐在填满小阁楼的床里,四周全是书,绕着他砌起一道堡垒来。好像是从书里头走出来的人,旧书扉页脆弱易碎的苍白,眉眼是楷书横竖撇捺,卓荦明晰,跃然生动,却如同少时祖母巧手里的纸雕窗花,恐走一步震倒吹一息飘摇,画似的人,动起来如同墨入了溪水……魏琛看着他,一阵口干,说不出话来,打了一路的腹稿被丢进壁炉里啸两声成了灰烬。现在那病弱的人就毫无防备地承受着上天最频繁的恶意,魏琛心里只一愣,便喊着要过去。


只是这么几步小跑,是长袍碍事还是雨墙遮了脚?居然总追不及。


“你跑什么?!”


魏琛气急,他看见喻文州在大雨里一点模糊向着远方的影子,他眼中的喻文州温和克制,就像水墨山水囚住楚天暮霭般柔重,正如他如今的身影,却在玩小孩缺少理智的拙劣把戏。魏琛一直觉得通过自己死乞白赖的热爱生活已变得多彩,直到他遇见喻文州,住在阴缝里的病人,他才发觉从前多么索然无味,只是一盆冻结的水,还荡着凝固前起皱的游纹,内里子已经被生活熬干了。喻文州藏年累月地咳嗽,话讲急了常要喘歇,在抑胸口一团盛不下的要燃得他生机殆尽的火,让他的脸颊透出些人的血色。现在这个人的影子却不能够,再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喻文州长久地被疾病困磨着,消损了他的体力,这点临危的步子马上被弥补。喻文州很狼狈,却依然在二人间的大风里呼喊。


“魏先生——!”


不知多少夜半凉透的雨水滑进咽喉,魏琛不忍,怕着天的冰泪冻住他的心。喻文州却只是不管不顾喊着,嗓子远不如先前温润疲倦之态,嘶哑混杂在雨玻璃摔碎的清响,一点分不清楚的哽咽。


“魏先生!魏先生!”


像在呼唤哀求什么东西留下来,像是生离死别,像是情难自禁。可今天平凡到极点,和以前或者后来的每一个今天都类似,却是为了什么而倾诉心声?许多许多日子前喻文州红着脖子偷递给他的一叠缱绻甜言的情诗,把那魏琛吓了一跳。喻文州的笔向来不染纤尘,又终日在那堆大部头里泡着,还是干净有高心气的笔力。这回却在手稿里看见一个真正的少年,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格完整的喻文州,因为身体病症的桎梏而生的朴实无知尤为天真可爱。低头看尘土的圣徒。今天是魏琛收到情诗之后的首次拜访,半点没提,只是还没想好,担心辜负了。很快喻文州跑不动了,也喊不出了,任魏琛脱下呢绒风衣裹他横流的涕泪入怀里。他抽抽噎噎,缓不过气,魏琛把他拉进巷口的檐子里,想要抹干他脸上激动的雨水和眼泪。


“不哭了,回家了。”


魏琛把他抱在怀里,只觉得他瘦,骨头硌着手僵疼,魏琛的心顿时化成黄包车轮胎地下的稀泥。又是炭一般的火热,像一颗搏动的血性的心,雨夜里重新被浇铸的你我的魂灵。


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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